有谁没有见过扑克牌的头像?这不是指每一张都印着不同的时髦发型或时装女郎,或一百单八将的新扑克样式,而是说最普通、最传统的“老?”、“圈?”、“钉钩?”的图像,它们上面的头像与下面的头像一模一样,身连着身,体连着体,互为对象。可是除了巴赫金,还没有人谈起过扑克牌头像的哲学内涵。巴赫金在《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》一书中曾将扑克牌的头像视为狂欢节象征物的形象体系?

   这种形象力图在自身中能包括事物形成中的两极,或对照事物中的双方,并且把它们结合起来,如诞生一死亡、少年一老年、上一下、正面一背面、夸赞一斥骂、肯定一否定、悲剧性一喜剧性,如此等等。而且。这种二合一的形象,依据纸牌上人头像的原则,上一端要反映在下一端。这一点可以表述如下?两个对立面走到一起,互相对望,互相反映在对方眼里,互相熟悉,互相理解。”
   巴赫金将作品中的思想意识称作“声音”,对它做了长达十五年的研究,在他看来,两种不同的声音,就会形成扑克牌式的两极,而多种思想意识的交锋,就像音乐中多种声音形成的复调一样。他除了发现两极合为一体的矛盾性以外,还发现了这种矛盾性实际上是对话性,即双声性的。而且这里的双声性不仅是具有双重指向的语言层次的双声语,而是一切两极的聚合,是对话性在文本中所显示的形式的概念,它包括人生自然的两极“诞生一死亡、少年一老年”?形式上的两极“上一下、正面一背面”?说者态度的矛盾性“夸赞一斥骂、肯定一否定”?作品性质或作者态度的矛盾性“悲剧性一喜剧性”等等。狂欢体的特点表现了鲜明的复调艺术思维的特征。巴赫金用狂欢化来解释这种双声现象,被称之为“文化人类学楷模”的研究成果。这是巴赫金对话理论最核心的思想?扑克牌的头像是双声性的图解或象征。两个事物或一个事物中的两个因素互为反向,视为矛盾?但是互为矛盾的事物又是相互依存的,离开了对方,另一方也不存在,矛盾的因素又是互补的,呈现出扑克牌的头像式的双声性。矛盾是告诫人们在推理或作决断的时候,两者必居其一,不能共存?而“扑克牌头像”却要说明,在统观全局的时候,矛盾的双方都是参考系数,它们正是自身的映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