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，大哥给我打电话。大哥说，父母虽过世了，但我们三兄弟的感情不能疏远。大哥在电话中告诉我：“我和你二哥、二嫂已经商量过了，春节期间我们兄弟三家相互走动，团一次年，加深一下感情。”

    正月初三的早上6点，我的手机就唱起了动听的乐曲。打开一看，显示屏上“大哥”二字非常清晰。大哥在电话中催促：“早点起床，早点出发，早点到家。”

    9点刚过，我、老婆、儿子一行就赶到了大哥、大嫂家。本以为可以炫耀一番，不料二哥一家早到了。兄弟、妯娌聚在一起甚是高兴。喝了几杯热茶，嗑了几包瓜子，聊了一会儿家常，就觉得没什么耍的了。还是大哥早有准备：“现在过年没什么耍的，很多人都在打麻将，我们兄弟姊妹就来打一次团年麻将。”说完，大哥就进屋提出了一口袋麻将哗啦啦地倒在了桌子上。二哥问大哥：“哪些人打？”大哥说：“你大嫂要煮饭，我要打杂。当然是你和老幺两家的四个大人打了。”二嫂问打多大的，我告知二嫂：“一家子娱乐有个意思就行，就打个2元一炮的‘毛毛雨’。”二嫂撇撇嘴说：“我去帮大嫂打杂，你们几个人打。”

    12点未到，大嫂说饭做好了，叫我们总结战果准备吃饭。由于打的是2元一炮的“毛毛雨”，短短两个来小时，我竟一家通吃赢了138元，相当于我两天的税后工资。我非常高兴，其余三方则有点不愉快。

    吃过午饭，二嫂非要参与战斗，大哥只好让贤。二嫂激将我：“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公务员，打2元一炮的麻将也不怕有失自己的身份？从现在开始打5元一炮的‘毛毛雨’。”我本不想参与，大哥却在一旁附和：“你二哥、二嫂这几年做生意挣了些钱，你二嫂想给你发点过年钱。”

    到吃晚饭的时候，二哥总结我是“空子”手硬，又一家通吃赢了600多元。我却明显看到了二嫂满脸的不高兴。

    初四8点刚过，大哥、二哥他们两家就都赶到了我家。二嫂进门就吆喝：“昨天是我手气背，今天必须让老幺把昨天赢的钱都吐出来。”

    到吃晚饭的时候，不知真是二哥、二嫂的手气背，还是应验了大哥的“进入小康的要帮奔小康的”，反正二哥、二嫂在不知不觉间又给我和大哥“塞”了十几张红艳艳的百元钞票。二嫂不停地埋怨二哥：“你挣的钱不是汗水钱，你在桌子上还真舍得输。”

    初五到了二哥家，二嫂说：“我家是机麻，最少要打10元一炮的‘毛毛雨’。”二嫂还说，她家的机麻认主人，叫我和大哥不要输不起，只要她今天赢了钱，就请我们下馆子。我清楚地记得，初五的午饭是几个孩子叫了多次肚子饿的时候才吃的，初五的晚饭是大嫂用午饭时的剩菜剩饭草草应付的。二嫂一直在牌桌上抱怨大哥不顾兄弟姊妹情谊，和牌时不手下留情，还埋怨说她输的钱可以请我们下几次馆子。二哥也在牌桌上不停地责备我，说我忘记了他过去省吃俭用资助我读书的深情厚谊。

    年团了，牌打了，该各回各家的时候，大哥问：“明年还团年吗？”大嫂没吱声，二哥、二嫂没吱声，我、我老婆也没吱声，就连孩子也没一个吱声的，整间屋子静得出奇。